[转]中国人在荷兰盖房记系列之四：有惊无险喜中有悲

跟荷兰人提起盖房，所有的人都会说：你盖了三座房之后才会知道盖房子是怎么回事。的确如此。

荷兰虽然是个小国，但各地的土质也有很大区别。所以，在动工前，都会有专人来对土壤进行测试，然后决定打桩的深度。桩子和地基打好后，建筑公司运来了为工人休息提供的移动式小屋和流动厕所，算是安下了营，扎下了寨。从此，那片荒凉的土地，便一去不复返了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日渐高起的内外墙，和墙夹层中保暖防潮的金属隔离泡沫。

涵默说：“我家旁边的邻居找了个那种“卖”半成品的建筑公司。他们只需要在公司提供的成品图册里挑一座房子就行了，省钱又省力。房子的四壁、屋顶都是在工厂里做好了的，虽然表面看起来像是一砖一瓦砌的，但实际上就是几大块板子，像搭积木一样搭起来，进度很快。眼看着他们的房子逐渐成型，而我们这儿还在一砖一瓦地砌，不免心里有点起急。”皮特和理查德倒是不急。每天，两个人早来早走，干活时把收音机的音响几乎开到最大，一整天不换频道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听。

“跟理查德和皮特混熟了，才知道他们俩其实都很随和，做事情很好商量。而每次到工地上来看施工进程时，我们都带上一块蛋糕或一包饼干，给他们喝咖啡时吃，借以联络感情。”

有惊无险
盖房过程中，有惊无险的事层出不穷。

比如，天窗是在工厂里造好运来的，在卸货时有一个掉在地上，摔散了架；订好的门运来了，才发现上面的玻璃不是磨边的，而是普通平面玻璃，只好重新等货，而最要命的是这些门是在印尼生产的，等下次发货等了一个多月；外面窗户下的固定花箱忘了安下水管，第一个冬天还没开始几天，就因为积水而冻裂；还有涵默她们费尽心机从德国买回来的大理石壁炉，货送过来进行安装时才发现荷兰的煤气连接管和德国的不一样，需要改进；另外，在房子验收前，斯顿公司请来的打扫卫生的人在擦洗淋浴玻璃间时，用了不该用的洗涤剂，使上面的图案走了形，只好又拆下来，运回商店换。还有，你说这里的人重质量，不偷工减料？在完工验收之前，安瑞登梯上高，爬到车房顶上去检查，才发现房顶四周的木条后面根本就没刷油漆。而荷兰这种阴雨天气，不刷漆的木头，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。

笑话也是有的。虽然涵默1米67的个头在中国人里面算高的，但在人高马大的荷兰，却有些相形见绌。早在设计阶段，安瑞曾突发奇想，在门厅里通道两面的墙上各设了一个小窗户，以便从书房里能穿过门厅和客厅看到外面，但高度没定：“一天傍晚，我去工地看时，发现他们正在砌那两面墙，可窗户的高度却不对头。我站过去，要踮着脚尖才能够得着，只好拆了重建，成了大家的笑料。你想呀，荷兰那时刚实施不久的新《房屋建设规定》中，要求所有门的高度都得是2.32 米，你说吓人不吓人？而荷兰年轻人的平均身高属世界第一，这也是事实。”

永生的遗憾
2005年9月间，正在紧锣密鼓、水暖厨厕一起上的时刻，涵默接到了中国家人的电话。

“母亲说，我父亲患了癌症。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，打得我不知所措。从买到地皮那一刻起，父亲就对我们盖房的过程极为关注，每次在电话中都耐心地听我说东道西，大小主意不断。父亲是文人，满脑子唐诗宋词，之乎者也，还说给我们的房子想个好听的名字呢！没想到他却患了不治之症。”

飞回国的涵默，在医院见到了父亲。“那时的他精神已大不如从前了。给他看尚未竣工的新房的照片时，他笑得很欣慰地告诉我，名字想好了，叫‘紫气东来’或‘有凤来仪’。”

“这也是我和父亲进行的最后一次正常交流。而写着“紫气东来”和“有凤来仪”的那张纸，也成了父亲的遗笔。后来，他的身体每况愈下，已经不能正常思维和交流了。没能让老父亲看到我们的新房竣工，喜迁新居，没能让父母一起到这里小住，成了我永生的遗憾。”父亲去世后，不会画画的涵默用心画了一张名为《天堂鸟》的画，集中了父亲生前喜欢的花鸟鱼虫书，挂在家里，以示怀念。

原文转自：荷广中文网